如您所见
外热内冷的非群居性动物
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不为任何人的喜怒哀乐负责。

【鬼怪‖神谕cp】恳切之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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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后恩倬穿越到高丽时代,是上将军x小丫头的故事

❀bgm:双飞燕-崔子格

❀末班车赶上的520贺文www




恳 切 之 名

—신탁—




尚且作为上将军金信活着的他在三十五岁的那一年,一个紫罗兰花瓣一般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

 

推开房间的门,那个女孩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金宅深处的小院里。她穿着奇怪的服饰,头发也不得体地披散着,脖子上还围了两圈不明意义的红布条。女孩就那么站在阳光下抬头望着那一方天空,在他下意识开口说了一句“你……”后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看他,干净秀气的脸庞表情却突然明朗了起来,身影也被阳光打亮,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睛也眯了起来,闪亮亮的像是落进了星星。他被仙子降临一般的场景怔住了,眨眼的频率都显得有点不自然。女孩舔了舔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好,声音甜甜的。

 

大叔。

 

——大叔?是在叫他?……哪里来的野孩子居然对上将军如此不敬。

 

这是大叔的世界吗?我不是故意想闯进来的。

 

女孩笑了起来,又让他伸不出想押住对方的手了。

 

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我不明白。他下意识这么回答说,对方一下子就瘪了小嘴。明明全都是第一次听到的话,第一次见到的人,第一次做出的回答。一切却都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好像命中注定他就该如此回答似的。

 

 

 

突然出现在防守森严的金家的女孩叫池恩倬。纵使金信觉得这个衣着不妥的女孩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常人家出来的孩子,但妹妹金善却特别喜欢她,年龄相近的女孩子之间很快就混熟了,只剩他盘着腿坐在角落里闹着别扭。他想提醒他那傻妹妹这人八成是个处心积虑接近她的危险人物,可刚要开口这个“危险人物”的灿烂笑容就把他的话又给哽回去了,她拉着金善的手笑眯眯地转头说大叔就当我是小精灵吧,小叮当。

 

小叮当又是个什么玩意儿。金信绷着脸撇过头去。

 

自称池恩倬的女孩子低头想了想又说,就是仙女,是偶然出没的仙女啦。她滔滔不绝地说着金善喜欢柿子花鞋和绸缎对吧,大叔总是使坏叫妹妹小丑八怪对吧,又预言说那位王会来悄悄看看金善的,那时候金善会不小心打翻了肩上的碗。如果这些说得都对,那就相信我吧。

 

这句预言没过几天就应验了。在金家小姐不小心打碎了瓷碗的那一刻,金家终于肯承认家里多出了一个神的女儿。

 

 

 

名叫池恩倬的少女是神的女儿。金家老小突然都对她毕恭毕敬了起来,也没人敢再去阻拦她在金家当家身旁转来转去了。她喜欢趴在他桌边笨拙地磨墨,饶有兴趣地问大叔你在写什么,无数的汉字中却只认得一个「听」。一向不苟言笑的家主眼睛一闭,深吸了一口气轻叱她不要随随便便亲昵地叫他大叔,将军就是将军。

 

“喔……”女孩脸一拉,露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来,说的也尽是他听不懂的话,“果然和店长说得一模一样……老顽固……”

 

“啧,池恩倬——”

 

“我错了阿加——ang——军,将军。”

 

 

 

金家小姐疼爱她,送了她好多精致的衣服,半短不长的柔顺黑发也挽了起来,一番打扮下来总算是像个大家闺秀似的了。


金善把女孩推到哥哥面前讨表扬时,性格别扭的兄长看也没敢多看就扔了句丑死了,耳廓却先红了起来。同样也粗神经的女孩又自暴自弃地向小姐求抱抱求安慰,说你哥不喜欢我,我跟端庄又美丽的善儿还是差太多了。金善温温柔柔地揽过女孩子,在她背后用眼神向自家兄长发射小刀子,手还不忘轻轻拍着说怎么会呢,我哥就喜欢不端庄的。吓得金信好好一幅字算是毁了,也呛得池恩倬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可这个从天而降的小仙女从得知金善婚期的那天开始逐渐心事重重,经常望着门外的雨一个人发呆。不论金善给了她多少漂亮的新衣服,那条红布条她却一直留着。金信望着她倚靠在门边的背影,没来由地心一软。他从来不信她是什么神的女儿,但也从来不曾搞懂她到底从哪里来。只是她的背影单薄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了,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不知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活着。他鬼使神差地拿来那条柔软的红布条,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努力地回忆着她刚出现在这个家中时脖子上围着的样子,布料揉搓在温暖的手心,在她惊讶的目光里笨拙地一圈一圈给她围好。

 

恩倬白净的小脸窝在暖融融的围巾里,抬手去碰了碰金信还在整理围巾的手,男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躲开。她抿着嘴笑得有点勉强,低头说,不论是哪个将军都会这么温柔地帮我系围巾呀。

 

金信没懂她的意思。

 

可女孩转眼又抬头焦急地说,我知道我本不该说这些话,我知道即使我说求求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把善儿嫁去宫里,她不会幸福的,她在那里不会开心的……

 

她在金信的注视中垂下眼睑。我知道即使我这么说,你也会觉得我莫名其妙吧。

 

他沉吟了一下,回答说,我没有觉得你莫名其妙,我也曾疑虑过这件事。可善儿对殿下并非没有好感,而且这是先王殿下的遗诏,是早就定下来了的大婚——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是怎么推也推不掉的。

 

我知道……我知道……女孩看起来委屈得快要哭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妹妹出嫁,这个丫头却比妹妹还更要忧心忡忡。如果再不出发的话怕是要赶不上金善的婚轿了吧——可他又莫名地有一种不能对面前这个女孩的话视若无睹的预感,即使金信依旧怀疑她究竟从哪里来,却也从她一开始的预言中知道她的话或许多多少少是有他们所搞不懂的依据。

 

她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悔恨而感到痛苦。

 

金信看着她的发旋。我最终为此而感到悔恨吗?……

 

池恩倬低着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金善纤细又白净的手推开软轿的小窗,和空中落下的第一片雪一起映入眼帘的是兄长熟悉的侧脸。她原本紧张的一颗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笑容爬上嘴角。一上午都见不到人,我还以为见不到哥哥就要出嫁了呢。

 

……哥哥,我今天好看吗?

 

金信一时哽住。他心中浮起池恩倬的话,又担心她的请求不是全无理由。他心中是相信自己的忠心及那位年轻的君主的,可又怕自己真的是在把最疼爱的妹妹送往龙潭虎穴。他到底该怎么去选择那不论向左向右都是1%的可能性?……

 

——好看。

 

他最终说。如果说他尚且有力挽回的什么是日后会后悔的话,那或许就是对妹妹的夸奖了吧。

 

你今天很好看。殿下一定会喜欢你的。

 

金善反而被他难得真挚的表情和语气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哥哥会像平时一样笑她是小丑八怪的。

 

虽不是质疑他对自己祝福的真心,可她的兄长却一直紧蹙着眉头。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最熟悉的这个人在想什么——过往这些年,旁人只道上将军金信骁勇善战,屡获战功,却只有她明白,她那嘴硬却心软的傻哥哥,不过是个固执又敏感的普通人。他嘴上总是念叨着小丑八怪啊,你何必非要给我看你那张难看的脸呢?可她从小到大都是在哥哥的庇护下长起来的,大她许多岁的兄长用臂膀为她撑起一个温暖的家,用握刀使剑的手笨拙地学着怎么给年幼的妹妹盘发。如果说此去一路艰难险阻,深宫难测,那她唯一仅剩的牵挂就是她那不论什么时候都最最在乎她的哥哥罢了。漫天的雪花飘落下来落在他的发上,不知道为什么,金善觉得那是她出生以来经历的最寒冷的一场初雪。

 

她说,哥哥,你看着我。不要忘了我这个妹妹呀,多多来信好吗。

 

金信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睛。为兄驰骋沙场,……没有消息就当是好消息吧。

 

我怎会不知。金善笑了一下,低着头将双手叠在膝上。恩倬是个单纯的好孩子,虽然总是说些很神奇的话,但我能感受到,她对哥哥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我知道哥哥你挺喜欢她的,好好照顾她。你总是太固执了……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也多听听她的话。

 

金信没有回答。

 

金善握了一片雪花。在轻轻地把小窗关好之前最后说,而你的傻妹妹我,也会努力幸福的。

 

 

 

金善出嫁的第三天,边关告急。他仓促地收拾行囊决定即刻领兵启程的时候,那个围着红布条的女孩却突然拎着她的小绿书包钻进他的卧室说,我也要一起去。

 

他斥责女孩是不是疯了,边关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只要她乖乖留在金宅,就算他在战场上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人敢待她不好。池恩倬却执拗地说,你走了我留在金宅做什么,我只是为了你才留在这里的呀。

 

金信被她的直白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只希望灯光昏暗,对方看不清自己慌张的表情。

 

池恩倬把背包背好,站直了身子朗声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将军。我会乖乖地待在营地里不给你添任何麻烦的。我我我还很会做饭,我可以给大家做饭吃,可以给大家洗衣服。只要你能带着我……

 

她看着金信愣愣地望向自己什么也不说,绞尽脑汁地想着还有什么央求的话可讲,一双眼睛眨啊眨的。将军你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吧……我真的会很乖的会像仙人掌一样自己看情况活着的……而且大家不是都说我是神的女儿吗,我会为你带来好运的!……

 

她的眼睛依旧亮亮的,就像她突然出现在他家的那个午后。他被女孩仙人掌的奇怪比喻逗乐了,忍不住低头轻笑了起来。恩倬看他终于松口似的,激动地往前挪了两步,纠结地抓着自己的小手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金信拗不过主动凑近的女孩,叹了口气说,会不会带来好运是不知道,只会带来牵挂罢了。

 

恩倬愣了一下。

 

将军刚才……是在对我做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

 

……我都听见了。

 

那样更好。

 

 

 

那一年似乎分外漫长。边境连连大捷的喜讯一次又一次地传来,一时间宫外大街小巷处处是百姓的欢呼声。

 

金善悄悄地躲在远处的房檐下,年轻的王手中的弓却崩断了。武将家的小姐叹了口气,轻说难道在武艺方面没有天赋吗。

 

年轻的王坐在亭下,书页却久久没有翻过一页。她又叹了口气,一旁的嬷嬷笑说,看来习文方面也没有天赋呢。她却摇了摇头。那其实是有心事吧。

 

 

 

细说起来,金信并不是没有一丝空闲的时间给妹妹写信,也把从宫中寄来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只是每每落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战场难测,把那些惊险说予她听只会平添年轻的娘娘的担心;可除此外又事事无趣又繁琐,尚且安好却又似乎没必要寄信过去。最终总是别扭地装作自己从没动过写信的念头。

 

恩倬斜靠在桌边,比对着他其它的文书一点点画画似的写着简单的汉字,想多多少少用自己狗爬一样的汉字凑成信给王后带去些许哥哥的消息。抬头向帐外望去时,那人总是无精打采地倚在树边,看着士兵们围着篝火畅饮、唱歌、起舞,眉梢眼角却都是疲惫。即使偶尔地笑起来,眼里却还是她熟悉的悲伤。

 

——她一直是个古灵精怪又好养活的勤快孩子,不论在哪个时空都是。边关艰苦又充满危险,可她却乖巧而顺从,从不给其他人添任何麻烦。她经常给将士们做羹饭,会得一手好厨艺;会在胜利一仗后的夜晚给大家唱歌,细心地为粗枝大叶的士兵们包扎伤口;甚至偶尔还会提出一些出其不意的点子,助大军奇袭成功。她不像普通贵族小姐家家的那般胆小怕事、迈不开步子又谨小慎微、金贵得很,而是靠开朗活泼的性格和干活麻利的一双手在一群当兵的大老爷们中拥有了人气。大家伙儿也都看出这个小姑娘总是兜兜转转围在将军身边跟着,平日里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将军也少见地拿她没办法,战事不吃紧的日子里偶尔起个哄推推搡搡地把池恩倬和自家将军往一起拉,自然最后结局是被罚出去拉练了。就这么在危险和平淡中的平衡里过了许久。

 



她用布条浸透了酒,轻轻地在他脸上的伤口周围擦拭。池恩倬凑近仔细地查看着伤口说,虽然还是用碘伏消毒比较好,但现在也只能这样将就了。

 

金信皱着眉忍着伤口的刺痛,无法对焦的眼睛里都是女孩的影子。他心下疑惑,虽然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但她话中怎么总是有那么多他听都没听过的词,什么碘伏,什么消毒。恩倬暂且松开他,他才能从她放下的手之后看清她稚嫩的脸。

 

差不多就完了。

 

差不多那怎么行,不好好消毒的话很容易感染的,伤口发炎就不好了。她站起来拍拍手回答说。啊当然也会变得不好看。不过我知道将军你不在意外表好不好看的你在意心灵美。

 

……也总是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把手臂上的绷带随便地缠上。他总觉得池恩倬在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即使那双眼睛里只有他的倒影,即使被下士们撮合了会脸颊红红地笑,又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看他,却似乎始终是在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他一开始被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吓到了,甚至都不知道这种鬼使神差的直觉从何而来,但那好像就是真相似的,频繁地闪烁在他的脑海里。

 

池恩倬,你……

 

将军,你……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金信愣住了,恩倬回头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无所适从,让他刚想问出口的问题又生生地咽了回去。你先说吧。他说。

 

没有……她苦笑了一下。其实是我有很多话都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但是又……又不忍心就这么旁观着看你一条黑走下去。恩倬握着布条的手徒劳地垂下,抬起头,眼神却是躲闪的。

 

金信眯了眯眼睛。你指什么?

 

就不能……输那么一两场战役吗?……如果我说,殿下并不是真的盼着你战战胜利,你会信我吗?……

 

她的声音小小的,好像自己也不清楚该怎么表达,又迅速地摇头否认了。不……对不起,我怎么能和将军说这样不懂事的话……

 

她有些哽咽,下意识地就想用手中还浸着酒精的布条去柔湿润的眼睛。在布条碰到睫毛之前,纤细的手腕就被对方抓住了。

 

她紧接着抬头看他,金信却只是阻拦了她的动作,很快就放下了手,只是看着恩倬的眼睛。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的话是不懂事或者莫名其妙的玩笑。他说,但即使如此,我也做不到。我已经走到这里了,我不能去用那么多战士和百姓的生命去换那一点点与我自己有关的可能性。

 

恩倬在他真挚的目光中张了张口,然后猛然退后了一步,把手里的布条和毛巾都扔回盆里的同时端着它飞速地站起身,转身逃离了将军的营帐。她怕自己再在他身边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没骨气地掉下眼泪来了——鬼怪的永生是神对他生前刀剑下无数人命的罚,可为什么他在尚且还是人类时却是一个那么温柔的人——如果她依旧什么都无法挽回的话,那不如就让他认为自己是生气离去了吧。



TBC



P.S.

题目从鬼怪夫妇改成神谕cp了是因为我真的更喜欢这个称呼23333本来不爱命中注定这一挂的但是真的为信倬双标了太多233333

真是越写越细了23333一开始本来也是想大纲文学的!前面似乎节奏快得很多后面就刹不住车开始越讲越细了(不说可能并没人发现

本来想一起发但是当然果然确实是没写完咕了,我大脸。

明儿……明儿继续……【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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