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所见
外热内冷的非群居性动物
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不为任何人的喜怒哀乐负责。

【AZ‖奈因】《Away with the fairies》(14)

《Away with the fairies》

 

前篇: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Chapter.14  Faith〔1〕


突发性的昏倒。

逆推。穿着蓝色军服的人。

逆推。生日快乐。

逆推。先生送的生日礼物。

逆推。他知道我的生日。

逆推。可我从未告诉过他。

——画圈。



女人重新在纤细的腰肢上系好一件米色的围裙,然后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把一旁花架上的花盆抱了起来。

“妈妈,你放下那些花吧,我来就好了……”斯雷因看到母亲重新拾起手边的工作,急忙上前想要阻止她,不想母亲却轻盈地转了个身,将花盆抱在斯雷因够不到的位置。

斯雷因无奈,只得叹了口气后收回手,微微眯起那双青碧色的猫眼看着母亲笑着把那盆花抱走。“妈妈,你的病情才刚刚好转一点,让你跟着来店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就不要再劳累自己了。”他只能紧跟母亲左右,用几乎是讨好的语气循循善诱,顺便趴在桌边眨眼睛。然而一向疼爱他的母亲却明显不领情,用指尖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就继续给那盆铃兰浇水。“这是我的花店,又不是因的。我想来就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斯雷因一时语塞,站直了身子看着女人专注地摆弄着那盆白色的小花,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因,你近来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斯雷因沉默了两秒,靠在一旁的墙边。“妈妈一眼就看出来了。”

女人露出一个有点得意的笑容,随后又收了收下巴。她用手指轻柔地分离纠缠在一起的枝叶,“因你,还真是不擅长养花呢。”

“欸?……”母亲突然的责怪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抱歉……”

“你不懂得花的内心。”母亲继续说,“她们向着阳光,或者低垂着脑袋,随风舞动或者静默矗立——这都是她们在向养花人诉说她们的诉求。然而你没能明白。”

斯雷因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养花是在塑造一段独一无二的人生,而不是一张流程图就可以简易规划出来的东西。你要用自己的心灵去聆听她们真正的所思所想,而不是凭你的武断臆想去猜测她们的内心。花是这样,人也是这样——人不懂你,但你不能不懂人。”

她说完,微微抿紧了唇。她将那盆铃兰抱起,斯雷因觉得铃兰之上闪闪发光的水珠,仿佛也让母亲带上了光。——是啊,他不擅长养花,实际上也不擅长与人交流相处。

他看不穿别人的想法——最初见到先生时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斯雷因•特洛耶特这个人表面上的受欢迎,或许都只是建立在这张精致的脸孔上罢了——他根本不懂得该如何与人相处,仿佛自己处在所有人之外,摇摆不定找不到归宿。他看不穿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更看不穿那位仿若古井无波的先生。

斯雷因看不明白先生为什么最初以一种几乎慌张的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是想要逃离他,却又似乎在试探些什么。斯雷因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抓住了事情的真相——尽管他对这份经历毫无记忆,从书中看到的字句就像是别人的故事,在先生酒红色眸子中映出的身影就像是别人的影子。然而那种可怕的熟悉感却无时不刻地紧紧捆住他的心脏,随着一步步的前进一次次从世界的四面八方窒息般涌来,周而复始。他开始疑惑,开始胆战心惊,开始措手不及。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应该要怎么做才能真正靠近这个被他下意识逃避一般称作“先生”的人呢?先生如此的反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自己又应该作何反应呢?

——他不能只是站在这里。即使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弄不明白——尽管如此,依旧想要看清那个人的内心。而如果他只是站在这里的话,事情就永远不会得到进展。斯雷因猛地抬起头,看着嘴角挑起弧度欣欣然看着他的母亲,张口问道:“妈妈,除了名字以外你有把我的生日写在过纸条上贴在店里吗?”

“啊啦,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做。”母亲笑着耸了耸肩,仿佛写名字的事也不是她做的一样。斯雷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向一旁的柜台,他一手抓起自己的外套,另一手抱起柜台上平放着的花束, 最后转回身来看着金发的女人,微微鞠了一躬。“妈妈,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快去快回,因。”母亲笑了笑,目送着斯雷因跑出了花店。在孩子的脚步踏出店门的一瞬间,女人脸上那种令人安心的笑容却立刻像倾塌了一般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紧紧蹙起的眉,和水蓝色眼眸中挥之不去的阴霾。“妈妈近来总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上帝保佑……因一定不要出事啊……”






突发性的昏倒。

逆推。穿着蓝色军服的人。

逆推。生日快乐。

逆推。先生送的生日礼物。

逆推。他知道我的生日。

逆推。可我从未告诉过他。

逆推。除我以外的人也不曾和他提起过。

——画圈。






“诶诶诶你听说了吗,伊奈帆那种面瘫居然也会寄信给喜欢的人哎!……哈哈哈。”

“好了妮娜,你已经笑了两天了,逢人就讲。寄封信而已,谁说一定是给喜欢的人?”

“那也很神奇嘛。”亚麻色双马尾的女孩揽过红色短发的女孩笑嘻嘻地说,然后又转过头去,“韵子你说是不是?”

“啊……嗯……”网文韵子的双眼望着别的方向,她的步行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下。

“怎么了?”莱艾也停下了脚步,她一把拽住还在开心地往前蹦的妮娜,回头看向了韵子。

“啊……没事没事……不,那个……”韵子有些慌张地转回目光,先是下意识地摆了摆手,后来又有些迟疑地放下了手臂。她低垂着眼睑沉默了两秒,然后向右退了一步。“抱歉,妮娜,莱艾,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欸……”妮娜伸手想要抓住她,然而韵子已经转身跑向了一旁。妮娜有点疑惑地抬头,望向韵子跑去的方向,发现那里站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的手中似乎抱着一束花。

“啊,那是那个近来一直在等伊奈帆的……”




“斯雷因君!”韵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他面前,然后一手抱着怀里的书,一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调整自己的呼吸。斯雷因看到她也有点惊讶,然后微微弯下身去想要扶起她。“网文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韵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自己站起身来。她对斯雷因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我刚从教室回来,正准备回宿舍呢。”她侧身看了看斯雷因怀中的花束,“今天是洋桔梗〔2〕呢,真漂亮。”

“谢谢。”斯雷因也笑了,湖绿色的猫眼微微眯了起来。韵子从他手中接过那束淡粉色的花朵,凑近嗅了嗅,嘴角带起弧度。“洋桔梗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真好,为难你经常送花来。”她转而皱眉,抬头有些抱怨似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实验楼,“可惜那块木头就是不开窍。”

“是我自己愿意啦。”斯雷因不禁失笑,然后和韵子一起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不过网文小姐对花语还真是了解,每次我送的花你都知道。”

“啊……这真是……”韵子听罢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用手背轻轻蹭了蹭脸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下来的……好像就印在脑海里一样。”她抿了抿唇,表示自己也不能理解。“山茶,满天星,水仙,路易十四玫瑰……”韵子歪着头一个一个地数过来,悠悠地看着斯雷因白皙的脸颊一点点地爬上淡淡的粉色,然后不由得笑了起来。“斯雷因君才是,送的太多啦!要是我我早不理他了!”

斯雷因被女孩善意的玩笑弄得更不好意思了。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先生有说什么吗?”

韵子稍微收敛了笑容,斯雷因注视了她两秒,不无遗憾地点了点头。

“……他从来只是接过花就一声不吭了。”韵子放低了音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代替伊奈帆有了一丝罪恶感。“本来在冬天养花,就算有普及的Aldnoah能源辅助,也不是什么太容易的事吧?……我有时候总是不太懂他,明明你每天都辛辛苦苦地赶过来想见他一面,他却总是冷冷淡淡的那副样子……斯雷因君你也生气一下啊。”

斯雷因面对韵子的抱怨,只能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比起生气先生不出来见他这件事,他更在意的是先生为什么要躲着他。

他不能一直徘徊在原地——斯雷因有这样的感觉。先生必定是在向他隐瞒什么,然而他总有预感,那些事情他必须知道,并且一定是要从先生本人口中说出来的才有意义。所以斯雷因自从被先生拒绝后,一连几天都直接跑来学校找他,包括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帮他转送花束的韵子;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询问过先生的名字,韵子也温和地从不强迫。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啦。”斯雷因有些勉强地带起一个微笑,然后站起身来。“我母亲还在花店里,我不能离开她太久。”

“欸……不等他下来了吗?”韵子也急忙站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为面前的这个人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其实我可以直接去实验室把他拽下来的,斯雷因君不也很想见他吗?”

斯雷因抿了抿唇,看着有些焦急的韵子,不由得弯了眉眼。“谢谢你,但如果不是先生自己自愿来见我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我想问他的问题,也只有他自己能给我答案。”

韵子听到斯雷因这么说,不由得也蹙起了眉。她抬起头去打量斯雷因漂亮的眼睛——那双青碧色的双眸平静无波,她总觉得应该就是那样——又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她隐约觉得自己在哪见过斯雷因,但却又丝毫没有印象。况且相比所谓的熟悉感,在她心中更加明确的,其实是一种奇怪的落差——她总是潜意识里觉得这应该是个歇斯底里的人,可实际上他却显得温和而顺从——就像是认知与现实的断层。

斯雷因君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人——韵子有时会不禁这样想到。他和伊奈帆的眼睛一个是青色一个是赤色,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失之千里,本质却很相像。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帮帮斯雷因。或者也是帮助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伊奈帆。她对伊奈帆太了解了,这种了解细节到他的表情往往透露在眉稍和嘴角的弧度上,比如他其实不是很爱吃豆角,比如他对自己的身高一直略有不满,比如他喜欢实战课多过物理课,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也正是因为对伊奈帆的这种超乎别人的了解,幼时尚且对他抱有好感的韵子一直骄傲地自称为“除了雪姐外最了解伊奈帆的人”,却又在遇到斯雷因之后觉出自己的片面。

她只觉得所有的情感都在那一瞬间乱成了一团毛线,找不到一个原点。在半年前的某一天,伊奈帆突然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即使在旁人看起来他依旧是那个面无表情却无所不能的界冢伊奈帆,韵子却还是从他无限延长的出神上觉出了他的变化。他似乎开始突然变得感性起来,对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含糊其词,或是突然对失意的同伴出言安慰。韵子有时候会丝毫抓不住头绪,但细细想来,伊奈帆就像是突然间长大了——即使他本来就远比同龄人看起来更加成熟懂事,却又像是突然平添了几十年经历一般地沧桑了起来——所以他开始在意同伴的所思所想,开始更重视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一切的变化若追究起始末,似乎就是开始于那个初秋早晨的一条短信。她彼时并没有多想,只是完成了伊奈帆交待的事情后干脆给他回过了电话。她在学校图书馆里忙忙碌碌,只得在抱着厚厚的一摞书穿梭在书架间的同时用肩膀颤颤巍巍地夹着手机,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很多。「那最后一个人呢?」伊奈帆突然问,电话那边的他语气放得很轻,又显得过分小心翼翼。

韵子不由得愣住,然后把怀里的书都放到了一旁的高架上。她想起了学校的登记系统中查找不到的那个名字,突然有点害怕伊奈帆会不会因此而伤心难过——她那种想法来得突然,消逝得也迅速,毫无章法地窜入了她的脑海,就像是伊奈帆毫无先兆的疑问。 

——查无此人。

这个词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意义呢?然而当她在一周前第一次见到面前的这个人时,他对她露出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浅金色的发丝上落着的雪花闪闪发亮。

——他说,我叫斯雷因•特洛耶特。

——他就是伊奈帆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而如今斯雷因又在寻找伊奈帆。

那份步步错过的失落感在韵子的心中无限地放大,无法言说的奇异感觉让她如鲠在喉。她看着斯雷因微微俯身向她鞠了一躬,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她仿佛突然无法控制唇齿之间的动作,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叫住了他:“斯雷因君!”

喊出声的一瞬间,韵子仿佛才突然从那种窒息感中走了出来,她有些愣愣地看着前方,然而斯雷因却已经因为她的话语而驻足回望。她咬了咬唇,只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尝试着开口说道:“斯雷因君,我觉得有一件事还是告诉你为好。但在此之前请你回答我,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或者说,现在躲在实验楼里的那位‘先生’,使得我们曾经认识过?……”

斯雷因沉默地注视着她,足足有五秒钟没有说话。韵子感觉自己似乎攥紧了拳头——是啊,她这样突兀的问话,任谁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和不可理解吧。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勉强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来,刚想要抬头糊弄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却突然听到了斯雷因的回答。

——或许吧。他说。

韵子有些惊异地抬头,斯雷因只是对她笑了笑,温和有礼的语气和稍显暗淡的目光都带着微妙的距离感,“或许吧。”

她心中原本若有若无的怀疑和不安在那一刻瞬间明晰了起来,化为在她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掠过的一道光线,留下青黑色的痕迹。她是见过他的——她开始确定,她是见过斯雷因·特洛耶特的。








“106,107,108,109,110……”他的手指划过原木色的柜子上按顺序贴好的编号,指节显得过分白皙。

「我们学校在去年时曾经举办过一个活动,一个社团用更换掉的旧鞋柜做了一排信箱,箱数很多,编号大概有两百多的样子,放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想要写信的同学可以把自己想要寄出去的信放到箱子里。」

「但是那个信箱是不会把信『寄』出去的,而是收信人自己去取。根据寄信人告诉收信人、或者是收信人自己猜到的编号,就可以拿到对应的信封。我们在前段时间偶然听伊……听你的这位『先生』提起,他在去年时其实也去寄过一封信,但事实上他根本不肯告诉我们收信人是谁,也不肯说信箱的编号。」

「我记得斯雷因君和他相识应该就是在去年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关于那封信,斯雷因君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抱歉,说了很奇怪的话。」

“没有的事。”斯雷因的指尖停留在“111”编号的贴纸上,脚步也在相对应的柜子前停了下来,若有若无地自言自语。“谢谢你,网文小姐。”

他拿出向管理信箱的社团团员要来的钥匙,研究了一下正反后插进锁孔里。像是111这种不仅没什么特殊意义,还莫名有些诡异的编号,投递信件的人应该也很少;然而对于特定的人来说,1.11却是斯雷因的生日。

按照韵子的说法来看,这个信箱的活动应该是在去年暑假时举办的,而社团的团员则在给他钥匙的时候翻看了一下记录的册子,说编号“111”的信箱里的确有一封信是在去年的8月30号投递的——8月30号,而斯雷因第一次在花店见到先生却是在8月31号,正好是这封信投递后的一天。

——换言说,这封信是在斯雷因认识先生的前一天就寄放在这里的。

斯雷因有些费劲地转动着似乎已经锈蚀了的锁。毕竟本来就是废弃了的柜子二次利用,在成为信箱后看起来也几乎没什么人会打开的样子,用来投递信件的缝隙边铺满了尘土,却有一块信封大小的地方被蹭去了灰尘,又在年月里再度被尘土覆盖,但那片灰色还是显得比周围淡上一些。

只有一封信吗。咔的一声轻响,信箱的门被轻轻弹开。斯雷因拔出了钥匙,然后将一只手覆盖在柜门上“111”的编号旁。傍晚的日光洒在白桦〔3〕树林之中,将一片片暖橙色的阴影投在他的身上,脚下没有人打扫的落叶在他细微的动作下沙沙作响。斯雷因只是一直站在那里,就像是时间的流动在他身边变得粘稠起来,脚下的根系开始发芽,手指也粘在柜门上一般——事实上却没有任何人禁锢他的行动,他还是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身体动弹不得。

那扇小小的柜门之后,仿佛就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一个梦。老人总爱说,梦里的事物是不能记得太清楚的,如果有一天真的把梦中的一切细节都看清了,那么这个人就大祸临头了。然而斯雷因却还是很想试试看。那个梦太过遥远,又太过美好,他想要把梦中发生过的一切都重新记起来,包括和自己相像的那个被锁链捆在椅子上的人,包括那个哭着喊他的名字的穿着蓝色军装的男人。

啊——日本的冬天真的很冷呢,他明明从来没有来过日本,却好像很久以前就经历过。

斯雷因扣住柜门上的凹槽,然后将信箱打开。原本阴暗的箱子里,阳光突然涌进去了一角,照亮了信封的左下角。

编号为“111”的信箱里果然只有一封信,一个白色的信封,没有地址,没有署名,和其他信箱里花花绿绿摞在一起的信封相比朴素得过分。斯雷因呼出了一口气,那些热气瞬间在冰冷的环境里变成一团白色的水雾。他伸手拿出了那封信,然后将信封调转了一个方向,从封口处撕开。

出乎意料的是,那居然是一张还不算太小的信纸,工工整整地叠了两折。他的动作有些缓慢,盯着阳光洒在信封上的婆娑的树影。他把那张信纸打开,纸上的黑色字迹分外熟悉,拼凑不出完整句子的一封信却在一瞬间击中了他的内心。他没有想错。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错。

叽叽喳喳的麻雀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起飞和降落扑棱翅膀的声响;阳光的角度慢慢地偏斜,直到完全照在那些字迹上。那张16开的米色信纸上总共只有五个字——

「对不起,蝙蝠。」







突发性的昏倒。

逆推。穿着蓝色军服的人。

逆推。生日快乐。

逆推。先生送的生日礼物。

逆推。他知道我的生日。

逆推。可我从未告诉过他。

逆推。除我以外的人也不曾和他提起过。

逆推。他早就知道我的生日。

逆推。他很早以前就认识我。

——画线。



注:

〔1〕faith:信任,承诺。


〔2〕洋桔梗:又名草原龙胆,为龙胆科草原龙胆属植物。原生于美国南部至墨西哥之间的石灰岩地带,洋桔梗花色典雅明快,花形别致可爱,叶表呈蓝绿色,一直到2013年都是国际上十分流行的盆花和切花种类之一。
洋桔梗的花语:纯洁,感动,富於感情,真诚不变的爱。

 

〔3〕白桦:落叶乔木,树干可达25米高,50厘米粗,有白色光滑像纸一样的树皮。白桦喜欢阳光,生命力强,在大火烧毁的森林以后,首先生长出来的经常是白桦,常形成大片的白桦林,是形成天然林的主要树种之一。在中国的北方,在草原上,在森林里,在山野路旁,都很容易找到成片成片茂密的白桦林。
白桦的象征意义:生与死的考验。

其实白桦的树皮看起来有点恶心
 

TBC

评论(12)
热度(7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POX灼涟(权瞳激推版)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