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所见
外热内冷的非群居性动物
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不为任何人的喜怒哀乐负责。

【AZ‖奈因】《列维坦》(4)

被自己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刚才忘打tag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重发


※我流文艺向,军人x美术生的艺术paro。

※应该是没什么逻辑错误。


bgm:让她降落—何璐


前文直通车:

(1)  (2)  (3)




《列维坦》



14.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在黑暗中奔跑,窗外的月光把他的影子在身后无限拉长。他对这条路本来理应最熟悉,这五年来他将每一块凸起的砖块踏平,怕那个人被铐住双手会在黑暗中摔倒而亲手安装每一盏灯。



他想,他本来应该是对这条路最熟悉的。他这五年,所有难言的情愫和稀少的笑容全都隐藏在走在这条路的短暂时间里,而走廊的尽头,则只有一个人会为他回头。



他本来应该是对这条路最熟悉的——熟悉到知道大概多少步可以走完它,熟悉到清楚究竟是哪块砖没有铺平整——然而他现在的视野和脑海中却都模糊了,他努力地睁大眼睛紧紧盯着走廊尽头的那个拐角,跑过这条路的时间却仿佛突然被无穷无尽地延长。



然而在他跑至尽头的之前一秒,窗外一道巨大的阴影骤然划过,他立刻刹住了步子,霎那间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响起,囚室的一半与他面前走廊和囚室相连的路口都在一秒间被巨大的机械手臂摧毁,四分五裂的断壁残垣中夹杂着的钢筋穿透一个已经被砸毁的木柜——那是他亲手给那人钉的书柜,上面摆着的也都是他送给那人的书,如今那些颜色各异的书页散落各处,就像是突遇灾难而群体坠落的死鸟。



他仓皇地抬头,只见那人静静地伫立在那片废墟之中。他最熟悉也最在意的那个身影微微昂着头,长时间没有修剪的刘海盖住了他心中最漂亮的那双眼睛,原本一直戴在颈上的护身符项链此时被那人绕在手腕上,在明亮得晃眼的探照灯下反射着水晶的光泽。



他向那架机甲看去,他是认得那种暗灰色的量产机的——这本该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此时却与于他来说最特殊的存在实力悬殊地对峙着。



就在他怔忡的一秒,那人却突然看到了他。他看着青年从容不迫地转过身来,机械掀起的热浪拂起他浅蓝色的囚服和略长的金发,青碧色的双眸对上他的目光,他们对视了两秒,然后对方突然对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他很少对他笑。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故事从相遇起就从未美好过,像是被凛冽的山风肆意摧残的树畸形地生长——但在他心里那棵树却还是风景的。他的囚犯笑起来是那么好看,连眼睛里都像藏着星辰——那双眼睛本是冰湖般冷冽的青色,此时却漾着温和的流光。



可他却想和他说不要笑了,不论是什么时候都好,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对自己的宿敌露出一个这样的笑容呢?……或许那人对他来说一直就是伸出手也抓不住的云,漂泊不定,连着那片天空一起时阴时晴;或者又像是落单的候鸟,你对他再好,最终却还是留不住他。


在那时,那架灰色的机甲却突然动了。他是驾驶过这种量产机的——它在换枪,他知道——他在上膛,他知道——他想对那人大声呼喊,告诉他快点逃,向着世界的尽头跑——然而他的金色的囚犯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伸出左手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对他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


「界塚伊奈帆,」那人开口,机甲巨大的轰鸣声让伊奈帆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循着口型读出句子,「……接着。」


他绕下缠在手上的护身符项链,向着伊奈帆的方向扔了过来,在弥漫着硝烟的空气中留下一个清亮的圆弧。伊奈帆匆忙地接下,上一次看到这条护身符项链静静地平躺在自己的手心已经是五年前的遥远时光。



他随着那阵热风迅速地抬起头,那人却回过了头去,带着他那虽不明显、实际上却从未消逝过的莫名的坚持抬起下巴,仿佛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红衣伯爵,骄傲地和那架机甲的驾驶员对视一般。然后巨大的灰色机甲上膛完毕,另一只机械手臂则重重地向那人单薄的身影挥去。



界塚伊奈帆脚下似乎突然没了重力,他依旧紧握着那条项链,指尖却也感觉不到它的花纹。那一刻他的眼前突然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的身体向前倾去,脚步也在最后一刻离地;空荡无边的黑暗中只剩下他失去意识前最后奋力喊出的那个名字——



……







15.

伊奈帆从梦中惊醒。


他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甚至无法平复呼吸。他慢镜头回放一般回过头去,半掩着的窗帘透过清晨朦胧的光和远远传来的鸟鸣,远处屹立于战神广场的埃菲尔铁塔似乎在与他回望,它的身影伟岸高大,却又沉默不语;它只是一如既往地静静耸立在远处微冷的空气里,像是最冷漠的观察者。







“Bongjour.”



房东太太停下手中扫地的动作,扶起扫帚来对伊奈帆露出微笑。伊奈帆抬头望向房东太太的眼神有些迷茫,然后伸手关上了身后的门。“您还是那么喜欢特意用法语跟我说早安——明明日语像个日本人一样熟练。”



“但是在我看来,法语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房东太太笑了,晃了晃她那头深棕色的鬈发,“伊奈帆君是不会明白的。即使我这辈子到此为止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日本度过的,但我是个法国人。法国依旧是我的故乡——在我回到法国前,它每每在我脑海里魂牵梦萦;在回到了法国后,我也只会每一天比前一天更爱它。”



“可是在您刚回到法国时,却被同胞抵制过。”伊奈帆轻声说,“他们认为你从小在日本长大,并不是个合格的法国人。”


房东太太凝视了他几秒,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人都是有本源的,就像树一定会有根。不管我离开多久,那种血缘的牵引是不会变的,伊奈帆君,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伊奈帆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缓缓抬起头,飘荡不定的目光一下子落进了女人那双幽深的祖母绿眸子里。房东太太突然毫无预兆地轻轻“啊”了一声,然后微微掩住口说:“伊奈帆君你,长大了呢。那么多年没见,长得这么高了。”



他愣了一下,睫毛不自禁地颤抖。







16.

——似乎有人曾对他说过,战争的可怕之处并不仅仅在于它会摧毁一片土地,更在于它会彻底改变一群人。



伊奈帆将行李箱扣好,然后立了起来,放在房间一角。他坐在床边掏出手机,在搜索引擎的光标闪烁了三下后,输入了“列维坦”几个字。



——先后两场地火战争,让一些原本心地平和的人在高度的紧张和强烈的悲哀下扭曲了心灵,成了对于战争的激进者。



——第一次地火战争后,战争激进者以憎恨己方士兵为主,因为与火星实力太过悬殊,大部分激进者只能将仇恨转移到战败的士兵及其家属身上,认为是他们没能保护好地球。儿时的伊奈帆就是受害者之一。他和姐姐在孤儿收容所里由于军人子女的身份而受到各种不公平对待,最终以伊奈帆的反抗和姐弟俩离开收容所为结束。



他和房东太太告别。中年发福的女人揽过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让他的鼻腔无端地有些发酸。



——第二次地火战争后,由于双方和平停战,战争激进者的矛头进而指向了一些回到地球的火星移民者,斯雷因便是其中一员。



他再次迈进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的大门,站到了话里话外总是多次出现的表彰栏前。他凝视了它很久,透明的玻璃后是照片中斯雷因有点羞涩的微笑和一旁张贴着的参赛画作,白色建筑物的断壁残垣从黑暗中延伸至画面,水泥地上散落的书籍零散破碎,作废的钢筋间筛过清亮的月光。伊奈帆凝视了那幅画很久,然后后退一步,表彰栏的玻璃上黑色粗水笔的痕迹纵横交错,“叛徒”、“该死的蝙蝠”、“火星人的走狗”、“为什么不是你代替保家卫国的士兵们去死”等等辱骂的字眼几乎不堪入目。伊奈帆想起了自己无意提起表彰栏时斯雷因顿时变得苍白的脸色,他抿了唇,然后转过了身去。







17.

曾经,年幼的他扛着一把小铁锹,稚嫩的小手上加诸的力气却像是刺入伤害姐姐的人心脏一般将铁锹铲进土里;陷阱旁的土越堆越高,就像是他被其他孩子欺凌后胳膊上的伤痕一个盖过一个,愤怒与憎恨却只是以一种畸形的态势与日俱增,不曾掩埋。



他有时做梦会梦到那时的自己,梦到小小的孩子向落入陷阱的同龄人扔去石子,梦到那些还不会掩饰自己恶意的孩子被沉默的受害者扔出的石子打得遍体鳞伤而失声痛哭,而他的眼睛却始终波澜不惊地注视着为首的那个威胁过姐姐的孩子,下手的力度毫不减弱,甚至在他们的哭泣和求饶声中挑起了一个平淡的笑容。


他每每从那梦中惊醒,最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显然不是一个孩子该拥有的——他知道他被那战争折磨得变形了,远不是他参军后那么晚,而是早在第一次地火战争之后、在他很小的时候,那种被恶毒逼迫反抗出的更加狠戾的恶毒就在他心中埋下了根。



他只记得自己和一个人提起这个梦,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战争的可怕之处并不仅仅在于它会摧毁一片土地,更在于它会彻底改变一群人。



他以为他已经学会掩饰自己的情感了,然而听到对方这样的话后他又不禁怒上心头,脱口而出刻薄得丝毫不加掩饰的话语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你明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发动战争?」



「我不去做,也总会有人去做。」他本来以为对方会被他噎住,却没想到那人回答得异常迅速,像是这个问题总在脑海里兜兜转转、自问自答,没日没夜地自我折磨。于是他那话语的匕首就像是扎进了棉花,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反倒是自己先泄了气。



他还记得,那人紧接着又问他:「那我也变了吗。」


那人的声音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以至于他一时都不知道对方是在向他发问还是在自言自语。然而即使搞懂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其实不记得那人原本是什么样子,甚至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总是做梦,一个接着一个的梦,梦中似乎总有熟悉的身影,他觉着眷恋,却又莫名其妙地不知道那究竟是谁。



他的朋友们都安慰他梦都是反的,其实他不在意这些。他不信梦的预知性,却害怕梦里反应的才是真正的存在。他怕自己做了太多的梦,那些真真假假的碎片一环套一环,到最后自己也分不清哪边只是梦境,哪边才是现实。




TBC









P.S.

奈帆:房东太太夸我长高了!房东太太夸我长高了!!房东太太夸我长高了!!!(其实并没有

bgm是让她降落,本来就很虐心的一首歌,看过金粉世家的小伙伴们可能会更能理解这种无奈的苦痛感(ಥ_ಥ)而事实上如果不看歌词里女字旁的她,这首歌也很符合本文里我想描述的奈因,所以还是希望大家可以听听看www

自认为并不是没什么营养的一次更新,有些真相我已经说得蛮明白了,然后这章的线索可以说是一句对话。欢迎大家找找试试评论给我www

期待大家的回应,求小红心求小蓝手求评论!!www读者的支持就是灼涟最大的动力∠( ᐛ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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